谨以此文献给我的学生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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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9-9-10 13:10:08 来自手机 | 显示全部楼层 |阅读模式
     9月10日是教师节,今天是9月10日。这句话是我三年级教师节作文的开头。转眼已经又过了15个春秋。



      今年是我彻底告别学生生活的一年,以后跟学校再无什么交集。细数这些占到我生命大概三分之一的日子,忽然就很想把在我生命中这些琐碎的记忆记录下来,让我记得这些老师,记得我曾经那些美好的日子。好久没有动笔,大概就是平铺直叙了。


      幼儿园说实在的没什么印象了,只是常常从爷爷口里得知,当年有一个叫李云的老师,挺着大肚子追了我两条街,就是怕我在幼儿园偷跑出来之后出事。以至于后来我爷爷经常调侃我说,如果不是李老师怀着孕,你现在体育也不能这么差。(手动狗头)。在成长多年后,除了觉得好笑之外,也充满了对李老师深深的愧疚。李老师,如果你能看见这篇小记,我想对您说谢谢您对淘气顽皮的我如此的照顾和保护。



      学前班的许老师是我表弟的族亲,我把她叫奶奶,其实年岁不大。彼时我是班级里最小的学生,东瞅瞅西瞧瞧的是常事,爷爷说去接我的时候没有一回我是看老师、看黑板的。许老师比较严厉,总是把我拎起来回答问题,说来也怪,竟没有我答不上来的。看着许老师本是打算让我出丑的严厉脸转而说“很好,请坐”的时候,我竟然有点开心。从此,我的不着调在年级出了名,我的聪明也在年级出了名。许奶奶发最大火的一次,是学前班讲大于号、小于号的时候,我在偷偷吃面包(由于我幼儿园总是出逃,爸爸为了哄我去上学前班总会在利民商店给我买点吃的再送我过去,嘿嘿)。然后做小练笔的时候,我所有的题目都写的大于号,因为我模模糊糊的听到老师说,因为这个数比较大,所以填写大于号(现在想起来好尴尬),许奶奶直接把我的小练笔扔到了讲台下。那天,妈妈在窗户外面等着接我去姥姥家吃大餐,配上我屋内羞愤的脸,那种画面,用我妈的话描述就是觉得那天4点多天边的晚霞格外灿烂。从那天起,我开了窍似的,再也不溜号了。






     一年级的老师是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大学生,叫雅坤,人如其名,非常的漂亮。其实一年级学了些什么我倒是记不清了,但是关于我和雅坤老师的事情我倒是记的两件。六一儿童节前一个月,声乐老师和班主任一起组织汇演节目,当时选中我去参加一个舞蹈。舞蹈是双人舞,男女搭档。女孩子穿白裙子,男孩子穿白衬衫黑裤子。老师说,如果女孩子们有自己喜欢的白裙子就可以穿自己的,演出服质量不是很好,可以不用穿演出服。我当时特别高兴,因为姑姑送过我一条很好看的白裙子,邻居说我穿上像小公主。我蹦蹦跳跳的回家,跟奶奶说我要找那条白裙子去演出。上台前夕,另外一个班的老师说我头发短短的,还是去跳男生部分吧,把我的裙子借给他们班一个长得像洋娃娃的女生穿。我抱着裙子趴在桌上一动也不动,我不想去跳男生部分,不想借裙子给别人穿,也不想哭。趴着的时候,我听到雅坤老师说,头发再短她也是个女孩,当然要跳女生部分啊。如果缺男孩,现在来不及教的话,我们宝宝可以不用上台。但如果你要让她上台,那必须跳女生部分。第二件事是在隆冬,每次放学我会先去爷爷单位(爷爷单位在离学校很近的地方),等爷爷下班后,带我一起回家。那日,飞雪漫天。我穿着厚厚的衣服走在去爷爷单位的路上,没有找到爷爷,所以我便自己往家走(爷爷看雪大,去学校接我,两个人可能在大雪看不清路的情况下擦肩而过了)。我在路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听到有人喊我名字,回头一个看是雅坤老师。她执意要送我回家,我坚持拒绝,因为我们根本不顺路,午休的时间也就那么一点点。她干脆下来推着自行车陪着我走。我当时心里真的有把她当作亲姐姐的,暖的我竟感觉不到这刀割一样的寒风。



      二年级到六年级都是同一个班主任,班主任和我们家也沾亲带故。按辈分该叫姑奶奶,年纪比我爸还小,跟我姑姑是同班同学。我家里爷爷辈分的人喊她小二,我叫她董老师。董老师经常对我说的话有那么几句:“你爷爷和你爸爸的字都那么好看,你看看你的字”;“这篇课文你来朗读一下”;“带个红笔来帮我批下作业”。应该说这几年是我飞速成长的几年,再不是抱着公主裙趴在课桌上的稚童了,参加了区里演讲比赛、作文比赛;参加全国的奥数比赛;参加各区的文艺表演;字练得稍微可以拿得出手了,当然也在五年级得暑假进入到年级前十。在这段记忆里除了董老师得陪伴外,还有马辅导员、和各任课老师。记忆里,马辅导员代我们得自然与科学,她每次问问题如果有学生没答对得时候,她会说可能我得问题没有表达清楚,然后再组织其他语言问一遍。所以那段时间我特别积极得回答问题,或者说不只是我,全班同学那段时间都很爱回答问题。



      小升初,爸妈当时想让我去读私立学校,顺便住校锻炼下独立能力。就这样我碰到了亦师亦母的黄老师,大哥哥一般的薛老师,后来把我带到颐和的赵老师,还有我们班主任齐老师。黄老师是隔壁班的班主任,是我们的数学老师,蒙古人。她是我见过的数学思维和表达逻辑最清晰的老师没有之一,满分120,我也总考120。每每如此,她就会给我带一个苹果作为奖励,虽然我并不是很爱吃苹果,但是每次拿到苹果我都很开心。她会在家长座谈会中跟我爸妈说,她是个非常聪明的姑娘,除了有点小马虎,说的时候还会冲我笑。薛老师是政治老师,平时吊儿郎当的,讲课的时候却好像背后有光,我是自小就决定学理的,薛老师的政治课我却听的极其认真,也许是因为他会讲好多好玩的故事,故事里还有很多道理。他每次讲到天津都会读天jing,我每次都会纠正他。他也不恼,就按正确的再读一遍。



      初二插班到当时最好的私立学校,据说是原来语文老师赵老师推荐的。这里的每个老师都对我的成长产生过深远的影响。吕老师,我的物理老师,之所以说是我的,是因为我是他的课代表。一定很难想象,他会跟刚升入初二的我去讨论爱因斯坦的质能方程,给我讲完后,让我去翻阅了相关的文献,让我把收获将给各位同学;一定很难想象,他每次来我们班叫我去讨论问题,其实是带我去他办公室吃他中午特意给我打包回来的驴肉火烧(我们寄宿学校,没有假条不能出学校的),而所有的来源是一次在食堂吃饭,我说我想吃驴肉火烧;一定很难想象,有一次我们讨论乒乓球上旋球下旋球受力的时候他点了一根烟,怕烟味的我只是后退了一步,他就直接走到饮水机前把烟浇灭。一次我试卷忘记写名字,他一眼认出了我的字迹,直接在姓名处写了个刘,画了两个圈。彪哥在发试卷的时候高喊刘蛋蛋,以至于蛋蛋这个外号伴随了我整个初中生涯。



      我的字迹之所以一眼就被认出,那一定归功于语文老师刘老师。刘老师是书法协会的,行书、楷书样样在行,我在我两个同桌的号召下,开始模仿刘老师的笔迹。掌握要领后,居然也算是写字不错的学生了。更得刘老师青眼的是我的作文,当时我们每周要写周记,后来老师还特意给我办了个文展。想想现在可以拿起笔来尽情的表达自己,功劳全在刘老师。刘老师说的让我印象最深的一句话就是:我手写我心。中考前夕,刘老师打电话到我家里,跟我说我觉得你有几篇非常不错的文章,我觉得其中一篇也许可以压中试题,你好好看一下。希望你顺利考入一中。



      初三开始学化学,启蒙者是邵老师,对化学的爱怕是大多来自于那些奇奇怪怪的实验。但是邵老师一点都不像动画片里捣鼓那些瓶瓶罐罐的怪博士。邵老师很时尚,有时也很幼稚。夏天有时候会穿一件哆啦A梦的T恤。可能我最初喜欢她,源于这件T,毕竟我也如此喜欢哆啦A梦。化学成绩好顺理成章的成为化学课代表,成为化学课代表的好处就是晚自习可以去化学办公室批作业吃麦当劳,在我印象里,办公室里有吃不完的麦辣鸡翅。她会跟我聊她的大学生活,也会跟我聊她的男朋友,我会跟他聊我学习上的困惑,也会聊喜欢我的男生。



      要说在化学老师面前最没规矩,那在班主任老赵面前就是我最有规矩的时候了。感觉整个学校,只有他是在乎学习的。贵族学校,有钱的孩子不稀罕,学习好的倒成了稀罕物。当时他定了个规矩,只要是他觉得你应该拿分,却没拿到分的,就要用戒尺打手板。那是唯一一次数学没考满分,他把我叫到办公室,说伸手。我跟他解释了我对这道题的理解,并表达了我觉得他那种理解方式也对,但我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他直接拉起我的手,重重的打了我两戒尺,然后很气愤的说:你不要太自以为是。我哭着跑到操场,哭倒不是因为挨打,是我觉得我并没有做错,也没有自以为是。后来是老吕找到我,也是老吕找他跟我道歉的。我没有怪他,因为他有自己的立场,他说过,思路和解法有很多,但是你要按照我的来,因为我说的,才是能得分的。老师是除了父母之外最希望你飞黄腾达的人了,这句话没错,他也没错。毕业的时候,他再次跟我道歉了,其实,我真没怪过他。



      隔壁班主任王老师是我们政治老师,与薛老师不同,他一看就是教政治的。就像我们历史老师,他长得就像教历史的。这种感觉只可意会,但是对我确是和蔼可亲。他在我毕业返校的时候跟我说,他希望我和他们班的第一名在一块,他觉得我们俩这种青梅竹马的感情很可贵。



     托各位老师的福,顺利进入一中。王宁老师是第一个为我眼神一亮的老师,第一节化学课,她说王水这个你们初中老师讲过了吧,这些强酸的顺序你们初中老师讲过了吧,那我们看一下这道题。结果,只有我和卢同学举起了手,她说,只有两个人吗,初中的知识啊这是。没人应声。他指着卢同学说你来吧,卢同学是我初中校友,也算佼佼者,气定神闲答完题。我觉得还是要补充的,所以又举起了手。王老师听到我的回答眼里在闪光,当即选我做了化学课代表。以至于后来毕业后,冰姐姐说你怎么不去看王老师,对你这么好。其实不是没去,去是真的去了,赶上王老师上课,所以就帮辉仔看了一下他们班主任,也是个化学老师,姓曲。



     物理老师是个可爱的老头,说话有家乡口音。我们下课最爱模仿的是他的口音,但是上课不敢造次。由于老吕的原因,总也算是爱屋及乌喜欢了物理。入学后第一次物理测试全班竟然只有我一个及格的学生。杨老师操着一口家乡普通话安慰了大家:“没事,不及格太正常了,你们都及格了 我还教什么呢???”旋即,表扬了我:“咱们班这次有一位同学及格,珍珠班都有一半不及格的。”所谓珍珠班,就是年级24个班中生源质量最好的班,班级有30人,也被我们戏称保送班。因为不需要高考,他们大多就已经有了去处。他没收过我一本杂志,是自习课我夹在物理书里偷偷看的。后来,他成了我初中同桌的班主任,我和小韩在大一的寒假回去看过他。



     我的班主任郭老师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总是爱盘着头,插着两根簪子。像极了我在清华食堂见到的筷子,绿色的,漆面。头发总是梳的一丝不苟,衣服也总是修身剪裁,处处体现数学的严谨。印象深刻的是两件事,有一天穿了一件情侣装,她找我苦口婆心的谈过一次。时间太久,原话我记不清了。意思大概就是,现在谈恋爱还太早,而且你的恋爱对象的路是他家人规划好的,人家无所谓学不学习,而你,不一样。是的,事实证明,我确实不一样。第二件发生在高考采像当天,她把我从火车站找了回来,我难以想象,如果那天我真的走了我的人生会发生怎样的变化。越长大,就越觉得,现在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之前的无数次选择造就的。那天她跟我谈了很久很久的心,她告诉我说,你连死都不怕,你怕活着吗?其实后面有很多次我都想找到她跟她说,其实活着真的才是最难的事情。但是不可否认,当时那句话确实给了我很多的动力,让我在那个黑暗的岁月里看到一点点曙光。后来,我的数学一直还不错,尤其立体几何。这一点让我意识到,很多时候,爱屋及乌和共情能力真的不是说说而已。



     本科,谢老师是我的辅导员。第一次可以算作是背井离乡的去上学,正月十五返校那天,谢老师邀请我和其他班的一些班长去他刚刚成立的小家去吃汤圆。他撺掇我们打掼蛋,其实我不是很会玩这种扑克,不过看着大家打的开心,我那个十五也是很开心的。我是看着谢老师结婚、买车、生子的。谢老师看着我入学、成长、毕业的。所以对谢老师的定位朋友多于师生。



     重点要说的是姚老师,姚老师是我的统计学老师,第一次上课他叫我回答问题,他说你对三、六、九有什么见解?我站起来说我,只说了一个我。他打断了我,问我“你是男孩女孩?”。我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个专业都笑了。我说“女生”,然后他也笑了。可能当时我剪了个寸头,他觉得我是个男孩才叫我起来回答问题。然后他说,那你说说,你的理解。当时我得回答是什么我忘记了,但是我记得他叫了几个人之后,自己给出解答说:周易中说,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所以孙悟空是72变(8*9),八戒是36变(4*9),他们经历81难(9*9)。所以,三、六、九的概念就大概类似many, more, most。就这么特别得开场,统计学和姚老师一同闯进了我的生活,到现在,我大概都没有摆脱统计学。不知什么原因,姚老师好像特别垂青我。还总带我和他带的研究生一起吃饭。后来我申请了优秀毕业论文,指导老师写的姚老师。由于自己的一些原因,最终落选,就这一点,我觉得怪对不起姚老师。



     很多时候,我也在想。想数学老师宋寿柏老爷爷行云流水的板书;想管理学老师声情并茂的课堂;想会计学老师说的,连真账都不会做,你还想做假账;想线性代数老师说,你还检查吗,不检查我给你判分数了。然后我就得了97分。更多时候,我在想我整段的大学时光。



     研究生阶段一定一定要提到我的导师,史老师。史老师带过我一门课,当时我觉得他很帅,讲课思路也清晰。但是真正让我对他有认识是做论文的期间。第一次我和晶去找他,回去之后晶一直说心疼他,我说他好像是苍老了很多。晶说不是,他进办公室门的时候,手里拿着一个馒头,塑料袋上没有雾气,大概是个凉馒头。说的我也是一阵心疼。后来第二次去,他办公室烟味弥漫,没有几包烟的量是不会出现那种味道的。出来后,我跟晶说,是不是他家里出什么事了。晶说看不出来,毕竟刚刚在办公室里还跟我们聊学校要搬迁、文章的架构哪里有问题,还有他带的其他学生的趣事,跟我们抱怨怎么会有这么不长脑子的学生。然后他说我们出去大概率就是个一线工人,他曾经还带过军区的在职和一些当大老板的。他不爱接电话,尤其是开题前后,有时会把我急得一嘴燎泡。



     栾老师是我整个研究生阶段的工程数学老师,他让我重新看到了数学得定义。本觉得高中的代数、几何;本科的高数、线代、概率论、统计学已经拓展巅峰了。没想到工程数学的幺群、半幺群是我在翻过高数顶峰之后眼前的一片新世界。当时很流行《你是我的眼》这首歌,我还为工程数学填了一首词:你说的1不是1,你说的0是什么0,你说的半幺群是我那片记忆背后的定理。栾老师说1+1=2吗?那是你定义的1,你定义的+,你定义的2。就是这句话,让我醍醐灌顶。我们所有的坚守都只是我们的定义,或许,你可以定义一个1+0=10,或许我的人生还有很多可能……



     今年,我就正式告别我的学生时代了,但是有你们,我就仍然秉承学无止境。

     Love 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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