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的故事（三）

长颈鹿的角

  孩子的外婆拉扯着女孩一天天长大，孩子可爱，懂事。每天扎着两个小辫像燕子一样串来串去，外婆给她取了个小名叫燕子。孩子越来越大，村里的邻居开玩笑的对燕子说：“燕子，你爸爸妈妈不要你啰！”燕子立马生气的回道：“胡说，我爸爸妈妈出去赚钱了”

  燕子越来越大了，那边的爷爷奶奶从来没有来看过她，也从来没有给过任何的抚养费，其实外婆家日子也挺不容易的，里里外外都靠外婆一个人，外公长年瘫痪在床生活不能自理，外婆还有两个儿子因为穷至今还打着光棍没成家，眼看着揭不开锅的日子还收留了燕子。日子更加的紧凑了，燕子的爸爸妈妈对燕子似乎也无所谓，很少来看看孩子。 燕子也因为长期营养不良而消瘦的很，头发也是黄黄的稀稀拉拉的。

  燕子非常懂事，知道外婆很辛苦，四岁的她就知道替外婆分担很多事，外公要去厕所，她就把她的小肩膀给外公搭着起床，然后一步一步扶着外公，外公也是特别特别喜欢这个孩子，有她的陪伴，老两口每天乐呵呵的。

  有一天清晨，燕子起的可早了，她看到大黄在吃东西，于是靠近它蹲了下来看它吃东西，这个时候大黄六亲不认咬着燕子的脚趾头不放，燕子惊恐的号啕大哭，这时候外公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心里一阵心疼，可是自己怎么也爬不起来，他用手里的竹子使劲的敲喊着：“别动她，别动她......”可是大黄就像听不懂人话一样，更加疯狂的撕咬着燕子的脚指，燕子哭到了没力气，外公费了很大的劲，从床上磕磕碰碰的下来，抄起镰刀，拼了命的砍向跟随老两口很多年的大黄，大黄并没有进攻外公，在血泼中慢慢的松开了嘴巴，这时候燕子已经受到了严重的惊吓，但是孩子还出人意外的说了句：“外公，大黄出血了.......”外公心疼的搂着孩子，自己身体不便，只有等外婆回来处理孩子的脚。燕子第一次感觉到人生浓浓的“父爱”。或许她还不懂这些，但是她却表现的很乖。

  外婆回来知道这一切，后悔自己出去干活没把孩子带在身边，指责自己太大意了。外婆心疼的看着燕子说：“这孩子命真苦，就连一条狗都容不下她，天呐，作孽呀......”

  大黄死后，外公和外婆为了让燕子开心，她们把大黄身上的一身好皮毛给燕子做了一件黄马甲，燕子穿了她感觉好暖和，也很漂亮。燕子每天穿着它在外婆身边蹦蹦跳跳的，后来这件特殊的黄马甲跟随燕子好多年。

    时间过得真快，燕子快六岁了，燕子虽然瘦得很，但是长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整个面部眉清目秀。因为家里没有人每天给她扎辫子，所以外婆花了五毛钱给燕子剪了个超短的男生头，头发也是黄黄的，即使这样，燕子依然显得很清秀，邻居们都说燕子有点像混血儿。村里的孩子很多，可是燕子从来不喜欢出门玩。因为她没有干净的衣服，而且别人总是嘲笑她没有爸爸妈妈，她喜欢留在家帮着外婆做做事。每天早晨燕子跟着外婆都起的非常早，外婆用大扫把扫扫地，燕子就到周围捡捡桑树枣，凑个几斤重外婆就会拿去卖成钱，燕子看到自己每次捡得多，外婆就会显得很开心，笑的合不拢嘴，见人就夸燕子这孩子懂事，燕子那时候就开始懂得在这个家庭里要多做事才能让家人喜爱，于是她坚持每天去捡点东西回来，只为了外婆能开心，只为了外婆能夸夸自己。

  外婆的两个儿子陆陆续续也娶了媳妇，随后燕子就多了两个舅妈，两个舅妈长得都很漂亮，燕子看到家里多了新人显得又高兴又内向。外婆每天要下地干很多活，燕子因为和舅妈们不熟，所以也会选择和外婆一起下地，她看到外婆累的样子，燕子会用小手给外婆捶捶后背，虽然没有什么力气，但是外婆依然显得很舒服的样子，外婆摸着燕子的头说：“小东西，真会哄人，外婆没有白疼你！”燕子每次得到外婆的夸奖，都会显得很开心很开心。

  外婆每天很疲劳，所以每天晚上上了床都是倒头就睡，根本顾不上燕子夜间尿尿的事，很小的时候，燕子就有尿床的习惯，因为这个，外婆也没少打过燕子的小屁股。可是燕子没法控制，第二天早晨外婆都会把棉花被拿出去晒晒，燕子快六岁了，还是没有改掉这个坏毛病。外婆打她是想让她改正，但是从来没有嫌弃过燕子。因为外婆也知道，孩子还小，而且一直都没有母亲的细心呵护，燕子这么懂事，已经很不错了。可是舅妈们有时候会说外婆：“妈，这么大孩子了还尿床，每天晒被子，难为情的呀！”外婆每次都耐心的说：“马上再大点就好了，这孩子太可怜了......你们多担待点！”舅妈们听完外婆说了燕子的事，也就没再说什么。

  有一天外婆在棉花地里干活，舅妈们突然跑过来说外公突然去世了。外婆当场就昏倒，一头栽到了棉花地里，燕子看到外婆这样，吓得大声哭喊，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燕子跟着舅妈回到家，看到外公静静地躺在硬板床上一动也不动，燕子用力的摇了摇外公，可是依然没有动静，虽然平时外公也是躺着，但是看到燕子了，肯定会笑一笑，或者燕子调皮的时候，他会拿着床上放的小竹棍敲敲燕子，可是这一刻外公再也没有动静了。家里处处飘着烧纸的烟尘，一片哭喊声，燕子看到外婆哭的好伤心，撕心裂肺的哭喊着：“你这老头子，怎么这么狠心扔下我跟四个儿女就走了，你怎么舍得说走就走啊，你以后让我怎么活呀.......”家里亲戚越来越多，这时候邻居拉着燕子说：“燕子，你的爸爸妈妈还有你姐姐来了......”燕子惊奇的瞪大了眼睛：“爸爸？妈妈？姐姐......”燕子内心一阵欣喜，她的眼神立马转移到了一对男女身上，燕子嘴里念着：“爸爸、妈妈”只见燕子爸爸妈妈扑通一声跪到了外公床前，燕子的妈妈哭喊着：“爸，你怎么说走就走了，闺女还没有孝敬您......”燕子此时的眼里全部都是妈妈。她好想母亲来抱抱她亲亲她，可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她们的再次相聚会在这样严肃的场景下。燕子就默默的看着母亲，并没有去打搅母亲的哀悼。